集前人之字以成另文,濫觴於初唐。懷仁集王逸少字以成御撰聖教序文是焉,遂成千古名帖也。
今有好事者,集柳誠懸字成三字經,以為後學法帖,方便當代人臨寫並浸潤於傳統道德之甘霖,可謂上善之舉也。
然今人集河東字為經,非比懷仁集右軍字為序,何也?
右軍至懷仁,短短三百年,其書或墨或碑,或朝或野,流傳彌廣,其字易得。此其一;
序文用字,或草或行,間雜楷書,馳頓疾緩,安排靈便。此其二;
懷仁乃右軍後裔,亦善王書,且上奉敕命,傾心集字,廿有六載,始成是序,其精美稱譽千載。此其三。
今人與上三者比,皆不如也。
其一,柳楷之帖,區區數拓,可選之字無多。
其二,同是柳字,亦非一時所書,故老壯有别,勁秀各異,集於一處,軒輊立見。
其三,楷書嚴謹,非比行草。从不藏奸,亦難納垢。集字之中,取半代全,狗貂互攙,以贋充真,處處可見。於前,有傷柳體盛譽;於後,有礙後學正觀。充為摹本,前轍有闕。
龜叟,五歲學書,入臨柳字,九歷春秋,寒暑不輟。於今,雖過耆年,亦時温舊臨。因見是集,稍難入眼,遂生輕狂之念,以柳體重書此經。雖難及诚懸風神,亦可步唐賢踵武。其字皆書於期月,通篇無嶺淵之别。雖不堪稱美於同道,誠足使蒙學置座右。
趙宜陽於曳尾堂時在丁酉仲春